娃娃脸谱

主页相当杂。
番多cp乱。

昏君宫

游戏是皇帝养成计划2,文中的皇帝是我一个缺德朋友(

因为着实太乱搞,所以她跟我讲了之后我把这些故事记录了下来。

一二是一个妃子视角,三是一个公主视角


  丽嫔在那年十一月入宫。 

  已经过去不少年头了,我也不甚清楚,只依稀记得那时候似乎刚下过一场雪,呼延对我讲,景山那处五六年没有修缮,皇上不愿拨去一分银钱。那些刚进宫净了身的小黄门,在做事情上本就少不了人欺侮,还被撵去住最偏的小院。 

  “……蓉儿今早领月俸去,听了一耳朵,昨儿个落的雪,景山偏院便去了两个。” 

  呼延伴我入宫,对我忠极便生一两分亲近来,给我捶腿捏肩时,偶尔会说起一些宫外事情,这些事其他人是万万不好提起的,“污了耳朵”便能治罪,三缄其口则没有一点坏处。 

  “不过恭俭胡同的公公都没事呢,段盛去给娘娘拿炭火了——他感念您的紧!不是侍奉您,他怎么能住恭俭胡同。” 

  我听着闲话,想着避开了选秀,近日入宫的姑娘。 

  那时候的丽嫔一身素衣,脸真如枝上未落的雪一样白,——她那时候当然还不是丽嫔,只是皇上寻来粉饰宫闱的装点,她踏雪而来,豆蔻红颜,盈盈笑起来,也算添一笔初雪。 

  她不知从何处来,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皇上爱民如子,浩荡巡游,殿上九尺之躯,举国民心所向,次数多了,便有不断的青年男女从陇西来,从陇右来,从岭南来…… 

  他们拿着御赐的圣物,来为自己寻一段出路。 

  皇上一向不为旧情而左右,曰此乃明辨。故舍二三钱财有之,出仕入朝者有之,迎娶公主者有之……不一而论。 

  这次……也不过是入了宫中而已。 

  以圣上之断,不可更改。 

  皇后娘娘在这件事没说一个字,她高坐上位,知道一切,对着我们这群猜中了七八的嫔妃,笑着抚掌:“新来的妹妹似乎深得上意,封个什么位份好呢?” 

  于是有人赞皇后贤明,有人赞丽嫔貌美,丝毫未提丽嫔那条琉璃坠,是不是有些眼熟,十几年前,是否出现在宫中。 

  偏院去了的小黄门是香美人的贴身侍奉,外族的美人依旧冷冷淡淡,只是她的宫女第二天出来为她折未谢的花,自渡月厅一路折至丽嫔的门前,腰间配了一段白帛,好似缟素,不知为何人而戴。 

  那日丽嫔刚刚入住,是夜承欢。


  幽皇后薨的时候,蓉儿将她赐下的青白玉肃字纹盏错手落在了地上,摔作了碎片,她赶忙跪下来谢罪,涔涔冷汗自她额头上滑落,一边的呼延也跪下来,一时间茶间寂静无声。 

  并不是为了那个玉盏——我那时还承宠,青白玉盏并不是太稀罕的物什,她们是在自省,故而惶恐。 

  我那时入宫不久,或是因我父族尚盛,或是因我阿兄入朝,或是因先皇后自己玩扩展派系,尊贵的皇后娘娘冲着我微笑,赐我一套玉器。我并不欲太早择主,呼延和蓉儿却为我心急,几次三番规劝我与这位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共进退。 

  如果说在宫中偶然的鲁钝能带来好运,那么毫无疑问,我那时便得足了它的庇佑。我进宫并不久,皇后骤薨这样的大事也因为我并未在派系林立的宫中急忙找个落脚的地方而与我擦肩而过,若是非说我因此得利与失了什么东西,大概就是我的两个丫鬟从此对我心悦诚服,大概是觉得我预见了先皇后的亡故? 

  至于失了…… 

  与我一道进宫的一个小姐妹很快如同没有了给养的花儿,寂寂的凋零在了第二年春雨里的一处偏殿中。 

  又过了几年我才在与娘亲的几次通信中明了,她阿爹是先皇后派系的官员,送来本要辅佐的先皇后一时去了,她也再没有用处。她从前就不是家中受宠爱的女儿,庶出行第三,姿容也只是尚可,凭着一股急智才在众多女儿中脱颖而出,进了深宫却遇到这样的事。同年冬,和她自小相依为命的娘亲又猝然逝世,没能落得一座新坟。 

  她对我说思及此处心口常一阵阵的痛,然后她便再也没有好过。 

  她只是深宫之中的一道残影,一张草席便抬了去。而先皇后——这位生前曾从太子妃一路登上巅峰,后来我看来野心出众、愿与天一较短长的奇女子,也去没有多风光。 

  众妃嫔甚至未穿一两天素色衣裙略表哀悼,因为不过瞬息之间,柔贵妃便执掌了凤印,她在先皇后亲信的哀哭中穿起了大红的绸绣八团龙凤同和袍,美色未曾减一分。 

  我随着众多宫人,一拜,二拜,三拜,口称圣上与娘娘平平仄仄缔良缘,情丝万万自早牵,旁边有人掩口笑,皇帝自早牵的那位幽皇后还未葬呢——那妍丽笑容怎么看也缺了恭贺的意味。 

  我认得那人从前是幽皇后一派的妃嫔,位份并不怎样高,以亲手调香奉茶而在曾经的后宫主人面前博得一席之地。她在为先皇后抱不平吗?当年尚且年纪轻轻的我那时已经有了明悟:并未。她只是痛恨自己青春岁月尽付之流水,一文不剩,可能终了此生也再不能有一个享用四海荣华无边富贵的机会。 

  于是我无言。 

  我只感叹岁月如流水,抬头时尚且看到十二阶殿上与皇帝并立高高在上的贞华皇后,看到她头上凤冕上的翠眼,不知事的白嫩脸庞上是故作的从容无法全部压下的喜悦,低头时却看到一副灵柩从我面前越过,里面装着失宠多年的柔昭仪,仪仗沉默而松散。 

  那日无风,故白幡垂而不动。


  十四日,我自父皇书房归来,下轿后甚至没有理会母妃的贴身大宫女鸢姑姑,就径直去了母妃的寝殿,母妃点了三枝檀香,正在抄佛经,她抬起头,和我的目光相撞,眉目之间是痛苦的仓皇。 

  她看到我眼中盈出的水光,手中狼毫笔一顿,下一刻倏然落地。 

  没有下人进来,这座寝殿静悄悄,于是此时,便只能听到我压抑着的小声哭叫。 

  “母妃——我——” 

  我是公主啊! 

  我是天潢贵胄,我有荣华加身,天家子弟不晓人间哀愁,宫外巷尾茶楼有二三人喝醉后大谈,——你瞧那个公主,为了她成婚,从昨天开始,足足有五十高头马车送红料子进宫,五十!今年大雪,雪中的饿殍可有人管一管,有拖去葬了么?自然,当今圣上圣明,自临位便再没有地动水患,可圣人无知著世人有疾苦……那位公主何等尊贵,不履凡尘,也不知世事…… 

  ……或许吧,自然,我不会做饿殍,但是我也只能看着命数从我的手中飘零。 

  我又想起父皇的一位妃嫔。 

  我曾在御花园见过她,两次,第一次她正备着侍寝,素白的一身衣,眉间凝了一寸冷漠的哀愁,看到我也没有完全舒展开来。她对我福身,口称公主万安。 

  她本来应该是我姐姐——本来是,但是那天我看着她,也回道才人不必多礼。 

  第二次我看到她,其实就在几月前,那时我正是该议亲事。同她一起还有父皇的几位妃嫔,她们在一起赏菊,有一位夫人隐晦的与我论嫁,说到最后,她给我一枚双鸳鸯点翠青玉佩,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公主不要嫌弃我等逾距,只是您成婚是大事,我们几个虚长一辈,或许可以给您些建议,” 

  这位夫人位份最高,后面几个妃嫔便应和着点头,她那时已是丽嫔,浓黑厚重的发髻后坠着攒成的珠链,项链是金托花雕青金石,腕上是成对的如意红玛瑙手镯。 

  她掩唇笑,珠翠轻响,脸上有胭脂色,极尽妍态。宫中消息我也知一二,她虽从无盛宠,但偶尔的侍寝却绵延不绝,她现在和后宫众多女子一样了,守着一丁点儿宠爱妄想之后可能会接踵而来的情与地位,再不去想身前身后。 

  在那个时候,我再一次认清了从小就早已明晰的铁律。 

  我的父皇,当今的圣上是绝不可违逆的。 

  所以就算是他拿出那位驸马的卷宗,问我愿嫁否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我纵使浑身冰冷,也万万不敢说出拒绝二字。 

  我们或且都是他的闲棋,无事把玩也可,随意布局也可,丽嫔是,我亦是。于是后来,当我看到喜不自胜的驸马,便能微微的笑出来。 

  吉时已到—— 

  门外的老太监拖着长长的、尖细的音,穿着对襟红外搭,拂尘上系一根红绳,枯槁的眉眼簇在一起,尽是喜气。 

  我是父皇喜爱的女儿,九五至尊亲临我的婚场,我未打开窗,却也似乎知道他在那里,脸上的笑不是作伪,而是真心实意的——如同在棋盘上落下一车那样的有趣。 

  我缓慢拨开珠帘,面上上等的脂粉掩去苍白,我先对各位姐妹致意,又吩咐下去:“今日本宫大喜,宫人同乐,各有赏银十两。” 

  于是满宫太监宫女便拜,再拜,浮于表面的愉快彻彻底底的换了下去,阖宫尽是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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